初見春潮
--- 拜訪翻譯家陳殿興老先生
作者 山泉水
如果有誰不曾想過，中國近代文學受哪個國家的文化影響最大，如果有誰還未曾記得哪些國外大作家的作品影響著近代中國的一代代人，也許，真要補補課了。
?屠格涅夫，托爾斯泰和高爾基，是我們耳熟能詳的十九世紀俄國大作家。《海燕》，是高爾基創作的一篇著名散文詩，給中國年輕人的思想插上了理想的翅膀。其影響之廣，不僅小學生知其一二，成年人更是捧為文學之寶。屠格涅夫的自傳體小說三部曲《阿霞》《初戀》《春潮》，與托爾斯泰的自傳體小說三部曲《童年》《少年》《青年》，以及高爾基的自傳體小說三部曲《童年》《在人間》《我的大學》，都是中國人心目中的文學經典。巴金先生的三部曲就是沿用這樣的文學結構的一個例子。巴金的急流三部曲《家》《春》《秋》以及愛情三部曲《霧》《雨》《電》，在中國近代文學中獨樹一幟。
這些外國文學引進中國，得益于一批批俄文翻譯家。自1915年陳獨秀主辦的《青年雜志》第1卷開始，就陸續把俄國的偉大作品介紹給國人。其自創刊號起，連載屠格涅夫的小說《春潮》。新中國后，一批批翻譯家繼續翻譯俄國文學經典。翻譯家陳殿興先生就是其中一位翻譯二十馀部文學和社會科學著作的學者。他80年代受邀翻譯屠格涅夫的小說《春潮》。我看過這部翻譯小說，盡管具體內容我已經記得不太清楚，但書名《春潮》如雷貫耳。不僅于我，它讓我們幾代人記住了俄國文學的曾經輝煌。
這是二零一九年十二月十四日上午，我參加了感恩圣誕節日期間美國洛杉磯華文作家協會的最后一場年終會議。因為和會長北奧先生同住一個城市，我和其他幾位作家就搭他的車一起去洛杉磯開會。會后，我隨會長和幾位老會員一起去看望了翻譯家陳殿興先生。
當我們踏進陳老先生的住所，在客廳里靜待他的時候，我環顧四周，幾幅書畫掛在客廳里，清新如風。一臺手提電腦在吧臺上依然開著。不多一會兒，保姆領著陳殿興先生來到了客廳。看著眼前這位彬彬有禮的學者，我按耐不住激動的心情。這位鶴發稀疏，體態清瘦的老人就是大名鼎鼎的翻譯家陳殿興先生。我上前握著他的手，一股暖流直涌心里。我學習翻譯過英文詩歌，對翻譯家敬仰有加。
陳殿興先生每天堅持坐公交車去游泳館游泳，路上還要轉一次車。他看起來比同齡人身體更好，皮膚也很健康。聽力則需助聽器。
高齡91-92歲的陳殿興先生旅居洛杉磯多年，曾經是具有30年歷史的洛杉磯華文作家協會的老主編。現在每日依然在電腦前作文論述。他學會了微信，也會基本的電腦操作軟件。2018年發表了長篇論著《俄國文學與沙皇》【1】，這篇論著得益于他長期瀏覽關注海外的俄文網站，閱讀了大量的在中國大陸看不到的沙皇歷史文獻，以及沙皇時代的文學史。他寫出來是想讓大家了解真正的俄國文學歷史。在這篇文章里，他著重介紹了沙皇統治下寬松的文化氛圍。對中國文化體制建設有著積極的借鑒作用。
今年2019年3月份陳殿興先生還在人民日報發表了一篇文章《天涯憶磊然》【2】，以此紀念已故的許磊然先生（中國資深翻譯家）。
依然活躍在文壇的陳殿興先生，和藹可親，治學嚴謹。他說，文如其人，文字需要嚴謹。具體體現在每一個小細節上，甚至體現在隨手寫的一張小紙條上。他做過多年編輯，編輯文稿精益求精，認真負責。他說，編輯負有審核責任，應對文字要求嚴格..... 聆聽陳老一席話，收獲頗大，感觸也深。老先生提到作家王哲的舊作品時，兩眼依然有神，思想頓時活躍起來。他記得他在做主編時，是怎么幫助王哲修改作品。故事細節，點點滴滴，他依然記得很清楚。令在場的作家們都佩服不已。老先生不愧是為文為人的楷范。我個人認為，一部好的作品，如《春潮》等杰出的翻譯作品，可以讓我在20多年后依然記住，除了作者屠格涅夫的文學造詣?外，一定有翻譯的精深之處。翻譯作品讓原著深入人心。
他諄諄教導我們，寫作要力求上進，認真對待文字。不想做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寫作最好趕在70歲之前。我頓時覺得自己作為作協的新兵，如何才能趕在70歲之前，成為合格的兵呢？
又得知，2019年人民文學出版社再版陳殿興先生的翻譯小說《春潮》。臨走時，陳老先生拿出兩本還未開封的再版書，要送給我們。我手快一下就接到了手里，沉甸甸的，墨綠色書面，在我手里感覺厚重。我惜惜地還給陳殿興先生，答應他我們會去網上購買。
臨走時，陳老先生囑咐我們，好好寫作，努力成為一個偉大的作家！謝謝他老人家的美好愿望！
此刻，我再次吟誦老先生翻譯的普希金的詩歌《小鳥》【3】：“在遠離故鄉的地方，我恪守故鄉的習慣”。是的，老先生雖飄零書劍，客居洛杉磯，卻依然恪守他對翻譯文學的熱愛。謙謙書劍客，勤勉在天涯。祝福他身體健康，快樂幸福！也祝愿新版《春潮》，在大洋兩岸，濤聲依舊，波蘭更遠！
山泉水
二零一九年十二月十五日 執筆 加州爾彎，十二月二十三日終稿。
【1】《俄國文學與沙皇》請看全文（https://www.chinesepen.org/blog/archives/115712）
【2】《天涯憶磊然》人民文學出版社2019-07-06 18:44:22 https://www.weiwenku.org/d/201091332
【3】陳殿興：普希金詩選譯http://ww.beimeilife.duckdns.org/bmls/home.php?mod=space&uid=5655&do=blog&id=14494#.XgBbcJNKiUk